诗人是这个精神世界尖锐的发现者和感悟者

2016-09-18 19:05:57 来源: 国家一级美术师官方网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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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在新出版的诗集《芦笙吹响的地方》自序里写到: “诗人是这个精神世界尖锐的发现者和感悟者。我以为诗歌要直抵心灵、刺痛灵魂,在诗歌中找到自我救赎方式。 ”

  这些年来,我一直在原生态的黔东南游走,挖掘民族文化元素和对当下现实生活的诗意命名,让大千万物活起来,让诗歌重新回到叙事,让精神能量重返内心,在诗中找到心灵栖息的最大可能。

  这块土地上的一草一物,力图在我的诗中,展现最完美最可爱的生命。在我诸多的文字里,多次提到芦笙,多次提到吹响的地方,那是我的胞衣之地、精神故乡。

  贾平凹曾经说过:“人的一生实在是太短了,干不了几件事。当我选择了写作,就退化了别的生存功能,虽不敢懈怠,但自知器格简陋,才质单薄,无法达到我向往的境界,无法完成我追求的作品。别人或许是在建造故宅,我只是经营农家四合院。 ”每一个人,都在精神上构筑自己的故乡,是这块生养我的热土,诞生了笔下的诗行。

  我们只有诚实地面对故乡,那么故乡才能完美地面对世界,或者说故乡成了我们瞭望这个世界的窗口。对原生态土地的敬畏与感激,对风土人情、民俗文化的观察与体验,对当下价值观的拷问与思索,寓情于诗,借一个个汉字,在这部宏大的诗歌里表达自己。

  谈到诗人与故乡、民族的关系,铁凝说:“诗歌是地方的,又是民族的,诗歌更是世界的。每一个诗人都有自己的故乡,只有深深扎根于地方的生命血脉,不断汲取本民族文化和语言的营养,才能创造出来自于个人又超越个人的伟大诗篇。故乡和民族是诗人之根。 ”在今天这个工业社会,我们如何找到安放自己灵魂的故乡,或者乡愁?在各地的自然生态遭受挑战的全球化语境中,诗歌是不是还具有切实的意义?这是每一个诗人应该静下心来思考的宏大命题。

  某一天夜里,我掀开电脑写下这个标题,它源于我在刚出版散文集《侗箫与笙歌:一个侗族人的诗意生活》里的自序。

  几乎每个黄昏,我都会在凯里这座城市的中心或边缘奔走。城市多像我老家的稻田,父亲常年奔忙在阡陌的稻田之间,乐此不疲。父亲赶着他那头老黄牛,抽着叶子烟,耕耘着板结厚实的土地,秋天,往往会有不多的收获。我像父亲一样奔忙,期待秋天也有所收获。

  每次,当我穿越在城市的每个角落,累了休息片刻的时候,我就这么胡乱地想着,我知道是异想天开,但一旦有这种膨胀的想法,我浑身充盈着无可估摸的力量,这力量是尖锐的、雄浑的。这些亦是我找到的乐此不疲地奔走的理由,这也许就是创作所需要的那种激情。

  我长久奔走在城市之间,直到有一天,我的心境陷入极度的苍凉,我遥望故土的灯火,在那不可企及的灯火旁是否有一张熟悉的笑脸在等待着我,我的内心还充盈着异常的温暖吗?有的,在思念愈来愈强烈的晚上,那亲人的温暖一直在慰藉着我,使我在长久的奔走中,有了源源不断的精神力量。

  在我大部分文字里,我多次提到我的胞衣之地——圭研,那是黔东南一个僻静的小村庄,和中国大部分的乡村一样,宁静、安详而贫穷,但不缺温暖的怀想。那个百十人口的小乡村里,是我文字的发源地,那是一扇我通往文学的大门,藏有我所有的乡愁。

  我一直认为,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个道德向善的地方。那个叫做故乡的地方不远不近,可以远在天涯,也可以近在自己的身边,在自己的灵魂深处,无时无刻不在感召着你。

  毋庸置疑,我对黔东南原生态文化是挚爱的。这里的山、水,让我的心一直没有走出黔东南,没有走出心灵疲惫的最后家园。在大多数时间里,我也羡慕着城市的艳华。在别人的城市里,一个有诗意的人,同样可以放牧自己的思想,耕种自己的庄稼,收获自己的粮食。

  十多年后的某一天,当我踏上回乡的道路,阳光金子般撒下来,像静静的瀑布砸向屋后的山坡,砸向木楼前的古树,溅起的光斑像雨点一样洒了我一身。那一刻,我周身的力量坚硬不朽。

  最能激发我创作激情的是乡村生活朴实的泥土。我苍白的灵魂只有无数次反省,才能唤回那份清贫的亲切感。事实上,赫尔博斯的诗歌,也是极其朴素平淡的,那种内省的亲切感,令我无数次感动。

  大部分时间,在黔东南这块神秘的土地上漫游或行走,静夜时倾听一曲侗箫或者笙歌,是诗意的。去年,我的诗集《疼痛》出版,很多读者读得泪流满面,我想那是诗意的。在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建州60周年之际,以黔东南文化元素创作的大型诗歌集《芦笙吹响的地方》公开出版,那是诗意的。

  当有一天,回首那些被感动和泪水浸泡的诗意,它不仅仅只属于一个乡村的穷孩子的异想天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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